梨花带雨的女人,几乎是扑到了我身旁,声线悲痛而哽咽:
「琬琬,竟然是你?你怎么会,怎么会变成这样……」
裴屿立马起身,满是嘲讽的神色间,浮起了怜惜。
他伸手揽住姜怜的肩膀,轻拍了拍她:
「不必为这种人难过,都是她咎由自取。」
姜怜眼眶通红:「琬琬好歹是我姐姐,是我爸妈的宝贝。」
她说着,伸手就要来牵我的手。
我却避如蛇蝎,慌乱将自己的手躲开。
耳边是两年前,姜怜将我手里的情书踩在地上,骄傲而鄙夷的声音。
「姜琬,你也配收裴屿的情书吗?」
「那么会讨他喜欢,那怎样让他讨厌,你应该也不会不知道吧?」
那之后,就是我将裴屿的情书,复印了上百份。
从学校的天台上,纷纷扬扬撒下去。
裴屿满腔深情和少年羞涩,成了被我践踏在脚下的笑话。
而姜怜,成了那个护在他前面的好人。
无数次,裴屿狠狠按住我的肩膀,通红眼眶里都是恨意。
他说:「姜琬,你真是恶毒,没有心。」
可其实,我有心的。
我永远都记得,我十三岁那年,最落魄绝望时坐在大雪地里。
裴屿给了我一个面包,和他兜里全部的三百块钱。
那个面包给我果腹,而那三百块钱,救了我奶奶的命。
我永远记得,我永远都记得……
所以后来大学里再见到他,我才会立马去靠近他,去帮助他,再到后来收到了他的情书。
可像我这种人,从来都是被人踩在泥里的。
没得选,不被爱,身不由己。
自始至终,我只有一个爱我的奶奶。
姜怜啜泣的声音,拉回了我的思绪。
裴屿扶着她,在他身旁坐下。
一众老同学最会见风使舵,很快有坐在裴屿身旁的男人指使我:
「杵那里做什么,服务员连倒酒都不会啊?」
我只能硬着头皮过去,抖着手给那人倒酒。
十指僵硬,很简单的倒酒动作,对我而言却有些吃力。
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手,但还是有一点酒,溅到了酒杯外面。
那男人立马抓过酒杯,黑着脸将酒泼到了我脸上。